第十五章唐军会法术
盛唐血刃 by tx程志
2019-5-25 20:52
陷马坑给突厥人造成的伤亡并不算太大,可是带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。冉冉升起的蒸汽,让整个唐军部队被浓雾掩盖,他们看不到唐军士兵,可是只要进入浓雾之中,他们的战马坠入战马。
尽管已经退出白雾区域之外,众突厥将士也都胆战心惊。就连郁孤尼也感觉莫名奇妙。
“唐人会法术!”
“那白雾沾着就死!”
“别打了,快跑吧,咱们不是唐人的对手!”
“咱们突厥勇士的弯刀再锋利,也没有办法杀死魔鬼。”
众突厥将士议论纷纷,脸如土色,甚至不少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寒冷冻的,还是因为恐惧,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。
反观唐军将士,此时也感觉一头雾水,摸不着头脑。陈应让他们拿着手炉,在雪地上融化成一个一个的雪洞,这种小洞深约一尺有余,可是突厥人像中邪一样,纷纷跌落战马,一箭未放,六七百人倒在阵前。
趁他病,要他病。
趁着突厥人被摔得昏头转向,还没有反应过来的。
陈应下令道:“出击”
众唐军士兵一涌而上,手中的枪矛,刀斧,一股离的朝着那些突厥人身上招呼。唐军士兵以多打少,几乎在一柱香的功夫内,将六七百名突厥士兵砍下首级。
对于折断马腿的战马,唐军士兵也没有客气。唐军士兵给养虽然充足,那只是粮食充足,大唐初立,国力还不强,唐军士兵的伙食并不高,只是勉强果腹而已。马肉的肉质尽管不好,可是在唐军士兵眼中,这是难道的美味。甚至不用陈应下令,唐军士兵们就纷纷就地结束战马的痛苦,就地剥皮分割马肉。
莫约两刻钟后,浓雾渐渐散去,可是战场上却让在场的所有突厥人整齐的吸了一口凉气。满地都是突厥勇士无头的尸体,而战马已经变成累累白骨。
原本就吓得魂不守舍的突厥人,此时已经不由自主的嘉信,唐人不仅会法术,而且会吃人。
“勇士们,冲上去杀光唐奴!”
郁孤尼的命令,非但没有让突厥勇士立即展开进攻,反而让众突厥士兵纷纷后退。
“我命令你们出击,杀光唐奴!”郁孤尼看着连连后退的将士,顿时勃然大怒,挥舞着马鞭,朝着后退的突厥勇士没头盖脸的抽打起来。
被郁孤尼抽得呲牙咧嘴,满地打滚,可是那些突厥人依旧不愿意进攻。突厥人都信仰萨满教,这是一种崇拜万物有灵的宗教。突厥人对于各种自然现象,都认为这是神力使然。当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,唐军阵前突然生起一股白雾。这是非常反常的天气现象。
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,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浓雾。然而,他们认为不可能出现的事情,偏偏出现了,他们很自然的认为唐人会法术,而且是非常高深的法术。突厥人不怯战,也不畏战,可是他们像无数野蛮而落后的民族一样,对于神灵有一种先天性的敬畏。
眼看十几个突厥士兵被郁孤尼抽得皮开肉绽,遍体鳞伤,血迹斑驳,可是他们宁愿被活生生的抽死,却不愿意与神灵战斗。
郁孤尼悲哀的发现,自己部落首领的身份却无法命令动麾下的部曲。郁孤尼的牙齿快要咬碎了。只能含恨下令:“撤退!”
突厥人都是骑兵,唐军步兵根本追不上。望着匆匆如潮水,又匆匆如潮水而去的突厥人。陈应站在望塔上感觉莫名奇妙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记室参军杜善果躬身道:“禀告总管,下官略懂突厥语,听他们刚刚所言,似乎是说我们会法术!”
“法术?”陈应此时更加疑惑不解。
“会什么法术?”
“这个……下官,就不清楚了!”
“或许是这热气!”魏文忠指着纷纷扬扬如同下雪一般的尚未散尽的蒸汽道:“突厥人可能是将这热气当成是法术了!”
陈应喃喃的道:“这算哪门子法术?”
魏文忠道:“总管,现在咱们怎么办?”
“继续进军!”
唐军初胜,不仅收获六百余颗首级,而且还得到两万余斤马肉,人人兴奋异常。唐军朝着薄骨律城方面继续前进。
这边突厥人撤退,慢慢的变成了溃退。相互冲撞,又折损数百骑兵。跟在后面的唐军士兵则毫无客气的将“战功”据为已有。
然而,恐惧的情绪在突厥人中快速的蔓延。当郁孤尼快要返回薄骨律城的时候,正遇上城中的附离军督将艾则孜图烈。
此时涌向薄骨律城的郁孤尼部毫无斗志,神色急为惶恐不安,再看到郁孤尼所部只剩四五千人,艾则孜图烈也是大吃一惊。
然而,艾则孜图烈却幸灾乐祸的道:“郁孤尼,你怎么回事,大突厥勇士岂能像狐狸一样逃跑,你真是废物。”
如果将突厥人的督将按统帅人数来说,那么艾则孜图烈仅仅相当于唐朝宁远将军折冲都尉级别的将领,而他郁孤尼则是“匐”,相当于唐朝忠武将军、卫将军级别的将领。
可是艾则孜图烈对郁孤尼却没有下级遇到上级的那种尊敬,这让郁孤尼心中非常不痛快。可惜,这个郁孤尼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,他脸上当既就露出不满,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。
事实上,突厥内部的争斗和矛盾一直非常突出,阿史那吐门(一作土门),在创立突厥汗国的时候,设立三种等级。既侍卫之士、控弦之士和拓揭。侍卫之士,也是王帐亲军既附离,二控弦之士则是突厥汗国各部部族骑兵。拓揭则是非突厥族的雇佣军。
这三个等级都是采取世袭,每一个等级之间的地位,天差地别,附离杀死控弦之士,只需赔一匹马,而杀死一个拓揭,则只需要赔一只羊。哪怕郁孤尼为“匐”,如果艾则孜图烈杀了他,他只需赔一匹马。可是他要是敢跟附离动手,那么将视为叛逆,全部诛尽车轮以上的男子,妇孺打为其他部落为奴。
艾则孜图烈望着马上要暴发的郁孤尼,洋洋自得的道:“我有说错吗?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,大突厥的脸,都让你丢光了。”
哭笑不得
“你遇到唐军,表现比我只会更差!”郁孤尼没好气的道。
此时,郁孤尼满脑门子怒火,尽管现在他仍没有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败的,可是他却看得出来,唐军的人数并不多。一千余辆大小车辆,看着去惊人,事实上并没有多少人。以多打少,还吃了一个闷亏,这让郁孤尼非常恼火。
如果艾则孜图烈对他的态度好点,郁孤尼绝对不会刺激他。可是面对这样艾则孜图烈恶劣的态度,郁孤尼耍了一点小手段。
别看郁孤尼城府不深,不代表他的脑子不好使。如果真是脑袋一根筋,他也坐不稳他的部落首领之位。
听到郁孤尼话,艾则孜图烈的火瞬间就起来。不屑道:“别把我们附离军,你们这些废物混为一谈。如果没有我们附离军,就没有我们突厥汗国!”
突厥,其实字意的意思是头盔。在鲜卑没落之后,柔然趁势兴势。突厥当时只是柔然汗国的匠工,整个部落居住在金山(今阿尔泰山),整个部落以突厥命名。后来在土门继任首领后,遇到铁勒人袭击柔然,土门率领部曲伏击铁勒,一战大胜,突厥收降五万余铁勒降军,实力暴增,后与柔然交恶,在怀荒(今河北张北县)击败柔然,自立为汗,建立突厥。
事实上最初的王帐军,战斗力相当彪悍,无论是伏击铁勒,北击柔然怀荒之战,突厥都是以少胜多。可是王帐军的地位,是相当实打实的功绩,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,只会抢功夺赏的附离军还拥有多少战斗力,还需要实战的检验。
“附离勇士们”艾则孜图烈兴奋的大吼道:“你们怕不怕懦弱的唐人?”
“不怕,不怕!”
“让他们看看,谁才是突厥真正的勇士!”艾则孜图烈竭斯底里的大吼道:“杀光唐奴!”
“杀光唐奴!”
艾则孜图烈率领本部人马,一千余人朝着唐军进冲出。
事实上,陈应率领唐军主力北上的时候,众将领和全军将士内心里其实是非常忐忑的,士气也并不高。可是当轻松战胜郁孤尼部,收获上千里首级时,众将士对突厥人已经不发怵了。当看到艾则孜图烈率领一千余突厥精骑冲来。
陈应一脸轻松的道:“陷马坑准备!”
有道是,一招鲜,吃遍天。陈应依旧用最简单而又有效的办法,让民夫提着手炉在车阵之前布置大量的陷马坑。容化积雪产出的浓雾。
艾则孜图烈率领的部曲,刚刚接近唐军车队,就看到浓浓的白雾将唐军给笼罩住了。此时艾则孜图烈已经对郁孤尼所说的话信了八分。特别是那些附离军骑兵,接二连三的坠落战马,艾则孜图烈顿时吓得亡魂直冒。
如果以装备而言,附离军确实强过控弦之士太多,突厥人本是柔然人的铁匠,不是不会打铁,只是他们开采铁矿的方式非常原始,效率不高,钢铁显得异常珍贵,放眼整个突厥号称控弦之士四十万,而王帐附离军只有堪堪三万余人。
这些附离军的装备虽然好,可是战斗意志实在差劲。仅仅损失两百余骑,众附离军士兵纷纷调转马头“唐人好厉害,我中毒了!”
“快跑!”
刚刚冲到唐军阵前的艾则孜图烈部,重蹈了郁孤尼的覆辙。不过艾则孜图烈见趁快,只损失二百余级,陷马坑可不管什么侍卫之士和控弦之士,照旧通杀。
艾则孜图烈出去的快,回来的更快。双方溃兵聚集在薄骨律城之内,双方突厥勇士在一起交流经验。
“唐人的法术太厉害了,只要咱们策马冲锋,他们就开始施法,满山遍野都是浓雾。”
“是啊,是啊,那雾可浓了,而且有毒!”
“对,就是有毒。我刚刚进入浓雾之中,就感觉手脚无力,四肢发软,幸亏逃得快,否则肯定死在那里!”
“死,想死可没那么容易!”
“哦!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我告诉你啊,城外的那支唐人可会吃人!”
“他们不光吃人,而且还会吃马,吃的速度太快了,最多一柱香的时间,一匹活马吃得只剩下骨架了!”
“胡说!”突厥人中也不是没有明白人,当既就反驳众突厥人的话:“你们妖言惑众,该当何罪?”
“真不是胡说八道,那是真的,我们好多人都见过了唐人的法术!”
“唐人的法术太厉害了,你要是不信,就自己出门试试!”
“哎呀,唐人来了!”
“快跑,唐人要是施法,这全城全部都会被毒死,一个也活不了!”
众突厥人有的携带金银细软,有跨上战马,不顾天气的严寒,朝着北方呼啸而去。
……
就在这个时候,陈应率领唐军也抵达了薄骨律城城外。站在望塔之后,望着四门洞开,如同无头苍蝇一样,到处乱跑的突厥人。
陈应反而摸不着头脑:“这些突厥人搞什么鬼?”
“难道突厥人想引我们进城?”
“不可能!”陈应摇摇头道:“突厥人多,咱们人少,只有人少的时候才会用计。”
“这还没打了,突厥人怎么会乱了?”张怀威道:“突厥人不是很厉害吗?”
现在的情况其实就像麻杆打狼——两头怕。
陈应担心突厥人多势众,而突厥人同样担心唐军的“法术”。
陈应想了半天,也没有想出所以然。
“布置陷马坑,把突厥人堵在城里!”陈应想了想下令道。
魏文忠抚须而笑道:“将军英明,这样以来,突厥人就无法轻易出击灵州了!”
事实上到现在这个时候,右卫率全体的意见,依旧是尽力解围。
两千余民夫提着手炉,缓缓靠近薄骨律城。薄骨律城城墙上的突厥人看到民夫战战兢兢的靠近,根本不知道怎么办。
然而当手炉融化冰雪,升腾起大量蒸汽时。城墙上的突厥人吓得魂飞魄散。
“完了,完了!唐人施法了,咱们都在死在这里!”
“娘啊,我不想死!”
“跑啊!”
“跑个屁,你跑得了初一,跑得了十五吗?”
“那怎么办?”
“投降!”
一名突厥拓揭渠帅心中暗暗想着,反正都是当狗,给突厥人也是当狗,给唐人也是当狗。游牧民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忠义观念,他们都是生存下来执行的都是物竟天择,强者为尊,弱肉强食。
现在唐人会法术,可以毒死他们一城人。抵抗肯定是死路一条,投降是唯一的出路。
陈应望着如同潮水一般涌出来的突厥人,立即下令道:“准备作战!”
陆德操道:“总管,好像不对!你看他们好像不是出击,更像投降!”
陈应定眼一看,果不其然,这些出城的突厥人没有一个人拿着兵器,他们唯恐唐人施法将他们毒死,将手高高举过头顶。更有甚者,跪在雪地上,不顾冰雪之寒,用膝盖代步,挪动着前进。
陈应目瞪口呆:“谁能告诉我,这是怎么回事?”
魏文忠膛目结舌:“突厥人一定疯了!”
“谁知道呢!”张怀威道:“现在怎么办?”
陈应道:“还能怎么办?突厥人愿意投降,咱们还能拒之门外?”
薄骨律城,除了最先跑出来的数千人,总共有一万三千余人投降。其中精壮过半,约七千余人。其他都是妇孺,当最后陈应弄明白,原来突厥人投降,是担心唐军施法将他们毒死。得知胜利的原因,居然是这么操蛋。
陈应也是哭笑不得。